寒来暑往,在乡村教育的路上不经意间就走过26年多了。1985年1月21日,国务院在举行的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确定每年9月10日为中国的教师节。此后,在战斗于教学第一线的8年里,每到金色的九月,每到教师节的前后,我都会收到很多教过的学生用各种形式给我送来的敬意,从中领略到他们一颗颗赤诚的感恩之心。后来,我从教学的一线换到教研岗位、再换到领导岗位,在这样的日子收到学生的问候就少了许多,但每当看见教师们一脸灿烂的收下学生的鲜花和祝福时,我就情不自禁的回忆起当年读书的日子、回忆起亲自教书的日子,想起我的学生,特别想起我人生的路上许多对我影响极大的老师。
今天又是教师节,开了一天县人代会回到家里,我静静的坐着、想着、回忆着。虽然没有时间给我的所有老师打电话、发信息,但我真的特别想念他们。正如有条祝福短信所说:“不是因为今天才想起您,而是因为今天更想您。不说并不等于不惦念,不见并不表示不牵挂。那曾经的阳光,曾经的花香,还有那阳光和花香里的故事,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往事如美酒,时间越久越香浓。”
最早影响我一生的老师现在我只能记住她姓余了。她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个模糊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却挥之不去,因为正是她“钦定”了我的大名,正是她给我“钦定”的名字让我懂事后一直有一种强烈的建功立德的愿望和动力。41年前的我一颠一颠跑到她给一年级报名的桌前,大声的说:“老师,给我报个名,我叫顾x德。”漂亮的老师抬头一笑:“哈哈,干脆叫‘不见得’,顾建德算了。”我觉得蛮有意思,从此,我就成了“顾建德”。现在我真正明白了余老师给我取名的寓意了,所以有时需要用笔名发表的文章,我都理直气壮的用她给我取的名字。
我的小学和初中,是在“学工、学农、学军”和“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等一系列活动、运动中度过的。那时很多老师不能全心教书,许多同学无心向学。但让我记忆最深的老师却有两位,他们的爱生情怀、敬业良知和教育行为给我留下了深深的烙印。1975年“五一”节,我们在初中班主任、语文教师黄祚云老师的斗胆组织下,准备乘车到资中县城参观。这对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的我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活动啊。可惜我家里拿不出一块五毛钱的外出费用,急得我直抹泪。最后是黄老师借给了我一块五毛钱,现在已记不清那个钱后来还给老师没有,而黄老师的情却是永远也还不完的。现在算来黄老师已经八十多高龄了,不知道还健康不。1976年上学期的一天,数学教师李元金李元金老师也组织我们开展了一次外出“学工”活动。记得那天上午,我们几十号人背着行李“拉练”先到内江熊桥铁厂的高炉车间,由李老师和他请来的师傅一起,认真的给我们讲解生铁和钢材是怎样炼成的......下午,我们又继续拉练,到了黄荆沟的威远煤矿,戴着安全帽和矿灯,进到了采煤第一线,了解煤炭是怎样开采出来的。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下井,尽管我在采煤作业面爬得像个黑人,带有补丁的裤子又多了几个窟窿,但让我们大开眼界。现在,只要我一看到电视上有关煤矿安全的报道,我就会想到13岁时给我留下的采煤印象。我想,李元金老师后来能成为优秀的公民中学校长,这和他当年就萌发的注重实践的教育理念是分不开的。
让我人生命运发生极大改变的是老家那山坳中的两位民办教师。1978年下期末到1979年上学期,因推荐上高中失败而回家当了两年半石匠的我,带着“发愤”的念头走进了长山岭村小,遇到了看似平凡但却改变我人生命运的两位恩师。我补习的这个初中班班主任,是村小负责的民办教师陈定华老师,他教语文、政治、历史、音乐、美术。另一位老师是高中毕业回村任教不久的胡安富老师,他只比我大三四岁,教我们的数学、化学、物理、地理、体育。当然,为了升学应考,他俩实际只上了语文、政治、数学、化学、物理五科课程。两位老师知道我两年前初中毕业时基础还可以,就经常单独给我开小灶“恶补”。陈老师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人很善良随和,他好像是个“老三届”,由于身体原因没有读完书,但知识面广,数学也很不错,他列方程解应用题的分析能力比胡老师还略高一筹,所以胡老师在教授列方程解应用题这些章节时,多数时候请陈老师来讲,没有一点文人相轻的毛病。两位老师对我学习的鼓励和帮助让我终身难忘。那时我在班上的作文,多数时候都被陈老师当作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哪怕是我觉得写得不好的文章,他都要亲自修改后在全班表扬。这也是我现在在百忙之中还不忘思考写作的原因之一。胡老师在我眼里既是老师又是兄长,他常常想法解决我因为姊妹太多难以解决的温饱问题,1979年我考上师范时,胡老师还把他哥当兵退伍带回的军用蚊帐送给了我。说来很惭愧,后来我从师范毕业后回老家所在的上马门乡中心小学教了两届初中班,而作为民办教师的胡老师为了考师范当正式教师,还到我班来听了一个月的课,我自感对他的帮助不够。7年前我做老家双河镇教育办公室的主任时,由于工作很忙,对陈老师的身体关心不够,单独看望的时间也不多。现在,我在他乡工作,回老家的时候极少,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少专程拜望两位老师。今晚,只有默默的祝愿退休在家的陈老师身体健康,祝愿早已成为正式教师的胡老师工作顺利!
给我工作影响极大的是当年资中师范学校的老师。教我们的教师多数是恢复高考后读中师毕业留校的青年教师。我的班主任谢丽华、数学教师陈学建、张晓峰、魏雪松、化学老师詹先德、体育教师朱道亮、团委书记周建华等,都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师兄师姐,良师益友。在我人生求学的各个学段里,让我的个性特长开始奠基并得到全面培育的是资中师范的三年的许多教师。我们做教师的各种知识师范学校的老师都要认真的教给我们。班主任谢丽华老师,年轻漂亮,性格火爆,在教我们唱歌弹琴时尤其严格,使得有些同学不敢选修音乐,朱道亮老师也极其严格的教我们打篮球、踢足球、打乒乓、出操等等,现在他们夫妻二人到了市上工作,我也人到中年,完全能够体会到了当年他们严格要求我们的良苦用心,享受到了良苦用心给我带来的许多益处。
资中师范学校改为资中三中后,张晓峰、詹先德、魏雪松三位老师先后作了校级领导。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经常和三位老师接触。他们也经常关心着我的学校、我的工作、我的学习、我的生活,经常在我的一些困惑方面给予指点。我还经常回母校去,为自己学校的学生、为家乡的子弟读书的事情找几位老师,每次前去,都能得到老师们全心的帮助,让我产生一种回家时受到父母呵护一样的感觉——这种情、这种谊,我真是难以用语言和文字表达的!
在我业余时间从事的学术研究上,我要感谢读专科、本科函授时认识的对我帮助最大的几位老师。原内江教育学院老教授刘光老师是我的文学概论老师,是他经常告诫我们应该怎样做人为文,特别指出做教师就必须知识有高度、能力有广度、人格有力度、情感有温度,要我多学习多钻研。由于我经常向他讨教、质疑,于是他对我极其偏爱和提携。他不仅介绍我加入市上的各种学会 ,1996年派我代表市陶研会到南京参加全国陶研骨干培训,而且两次冒着酷暑专程前来我家看望指导我。这个解放前就参加地下党,后被打成右派20多年但对党始终忠贞不渝的老前辈,其坚定信念、执着精神和渊博学识,至今让我钦佩不已,他是我终身的楷模!教我现代文学的廖安厚教授,左臂因故截肢,但身残志坚,学术了得,让人佩服,他对我做学问的帮助最大。他除了在学习上鞭策我外,还邀请我参加他主编的《文美与鉴赏》等书稿的撰写,不断鼓励我向教院学报投稿,过去几年在教院学报上发表的十来篇论文,廖老师都是我的第一读者或指导教师。教我心理学的张广辉老师,在做内江市教科所副所长期间,亲自前来我家指导我的教研工作,希望我在撰写教育理论文章的同时,结合本地的教育实际,多搞一些课题研究。在他的启发帮助下,我撰写了并承担了《双河镇“全面提高村校学生素质的实践与研究”》的市级课题。是他引导我走上了课题研究的科研之路,该课题结题后在200年9 月被内江市人民政府评为第二届优秀教学成果二等奖。张老师刚调资阳市教科所做所长后的最初几年,我常常因为科研课题的事情请教他,现在他的电话变了,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了。教我教育理论的刘钢老师,退休后作为教院学报的专家编审,通过对我投稿文章的编审了解了我后,主动邀请我参加《素质教育模式研究》一书的撰写。通过他的帮助,我完成了该书《素质教育教学模式》和《素质教育学习模式》的两章。2006年,该书在2005年7月被内江市人民政府评为第八届优秀哲学社会科学成果二等奖。原内江教育学院院长、正地厅级调研员张栋之教授,为了让我有所作为,一心想调我到教院去工作,几经考虑我自己放弃,为此,他为我贪恋世俗感到惋惜,现在师徒二人见面我说愧对,他说遗憾。还有一件令人难以忘怀的事是2004年女儿考上成都大学师范学院时,张栋之教授和师母还专门陪同我们父女二人前往学校报名,受到成都大学师范学院院长等的热情款待。
88年到90年在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本科函授时,教我们中国文学史的范文湖主任和张昌余教授、教我们散文创作论的范昌灼教授、教我们美学理论的曾永成老师等老师,他们学养的深厚,举止的优雅,谈吐的经典,灵魂的高贵,心灵的洒脱,灵性的丰满,就是到现在都让我感到内心有一种力量在生长,有一种激情在澎湃,也许这就是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吧!是他们的教诲使我的思想走向纵深,精神版图更为广袤。我就好比一棵树,日日享受着阳光和雨露,逐渐枝繁叶茂,花繁果簇。
抚今思昔,感慨不已。在我人生的每一阶段,我都遇到了一个个的好老师,他们给我了一路的师恩、一路的真情!无论怎样的加减乘除,都算不尽各位老师对我的恩情;任何的诗词歌赋,都颂不完对各位老师的崇敬!值此教师节来临之际,我无以言表,唯有真诚的祝愿他们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家庭美满、人生幸福!